茴香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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茴香過敏
紀珩活到現在有三次茴香過敏的經歷，第一次是他五歲的時候，誤食了一顆老師菜碟子裏的茴香籽，吃完倒頭就暈弄得家裏人仰馬翻；第二次是讀高中的時候族裏有個吸血鬼看不慣他在他茶裏加了茴香粉，被克裏斯和艾朵男女混合雙打在醫院住了三個月。
第三次就是現在，他在床上醒來，鼻尖仿佛還殘留著茴香嗆鼻的氣味，他吸入的茴香劑量應該不大，這次居然不靠醫生自己就醒過來了，就是脖子上起了紅疹有些癢。
他伸手抓了抓，從床上下來推開房門才發現他在一艘光艦裏面，前廳沙發上坐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是個醫生。
瞥見桌上治療過敏癥狀的醫療用具，紀珩明白這次不是他吸入的劑量少而是因為這位擄走他的醫生治療了他的過敏癥狀。
“你是誰？”紀珩大搖大擺坐在另一張沙發上和醫生面對面。
醫生留著一頭過耳的半長頭發在腦後紮了個小揪揪，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你可以叫我趙醫生。”
“趙醫生。”紀珩拔出腰間的能量槍指著醫生腦袋，“你綁架我，為什麽？”
趙醫生仿佛感受不到能量槍的威脅，他甚至抿了一口手邊的咖啡，露出一個平易近人的淡笑，“你當然可以殺了我，如果想和這艘光艦一起葬身宇宙的話。”
“至於你的問題……別著急，馬上就能得到答案。”
紀珩挑了挑眉，把槍塞回腰間，翹著腿坐在沙發上，他轉著手指上的戒指終端，距離他從酒店消失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但他一條卓衫的通訊和消息都沒收到，顯然是終端被動了手腳。
他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能想到用茴香對付他，對方必定是他的熟人，反倒是很擔心卓衫，他怕卓衫發現他不見了沖動之下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紀珩發現這位趙醫生有強迫癥，光艦內的大多數物品都是對稱放置的，桌上的醫療器械分門別類放得整整齊齊，組成了一個標準的正方形，咖啡上面的拉花也是完全對稱的圖形，他昏迷時睡的那個艙房床擺在正中央，而床兩側各放了一個衣櫃，紀珩在光艦裏逛了一下，發現其他艙房跟這個艙房的布置完全一樣。
紀珩眼神閃爍，他撐著桌子不經意移動了一個鑷子，“一個艙房放兩個衣櫃你不覺得很浪費嗎？”
趙醫生將鑷子放回原位，淡笑著說道：“不會，我認為這種布局是必要的。”
“哦。”紀珩沿著桌子走了一圈，手指在桌面上敲敲打打，誰料一個沒註意碰掉了咖啡杯底盤上面的勺子，紀珩臉上露出慚愧的神情，他拿起那個掉在桌上的勺子，正準備放回原位卻不小心手滑讓勺子掉進了咖啡杯將對稱的拉花從三分之一處切開。
趙醫生臉上已經沒有那副紀珩從醒來一直看到現在的淡笑，吸血鬼仿佛是被嚇到了，口中不停道歉：“啊……抱歉，我只是想把勺子放回原位。”紀珩手忙腳亂地拿出勺子往瓷白的底盤上一放，深色的咖啡濺了一些在銀白色的桌面上，在咖啡裏滾過一圈的勺子也把瓷白的底盤弄得不再白凈一片。
紀珩抽出一張紙巾正想擦掉桌上的咖啡漬，卻突然被人捏住了手腕，趙醫生嗓音低沈：“光艦馬上要降落了，坐好。”
紀珩神色愧疚坐回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欣賞趙醫生黑成鍋底的臉色和他整理桌面的動作。
惹怒強迫癥這種事紀珩做得得心應手，老師就有強迫癥，他小時候貪玩經常弄亂家裏的擺設氣得男人火冒三丈。
下了光艦紀珩還沒來得及說句話就被人用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罩住了腦袋，由於腦袋被罩住他聲音聽著有些悶：“趙醫生？你還在嗎？”
“帶過去吧。”
紀珩聽見趙醫生的聲音，不過不是對他說的，有兩個人架著他的手臂把他往某個方向帶，紀珩狀似驚慌失措地問：“趙醫生，他們要帶我去哪兒啊？”
趙醫生冷笑一聲：“屠宰場。”
紀珩聲音發抖，“啊？屠、屠宰場？！”然而姿態卻閑適得宛如在逛自家後花園。
到了趙醫生口中的“屠宰場”，有人將紀珩腦袋上的罩子取下，他被光刺得瞇了瞇眼，待看清周圍是如何的富麗堂皇金光閃閃後，紀珩看著趙醫生意味不明地笑道：“我倒是第一次見這麽奢華的屠宰場。”
趙醫生沒理他，只是朝前面不遠處戴著面具的女人行了一禮，“K老大，人已帶到。”
紀珩聞言看向前面坐在椅子上有著一頭紅發的面具女人，心裏已經摩拳擦掌，終於見到欠揍機器人的源頭了。
面具女人經過變聲器處理的聲音平淡，她對趙醫生揮了揮手，“下去吧。”
“你叫紀珩？”面具女人撐著下巴看向站在大廳中央的吸血鬼。
“嗯。”紀珩點頭。
“有人向我舉報你質疑拍賣品的真實性，可有此事？”面具女人聲音淩厲又冰冷。
紀珩腦子轉了幾秒，他試探性地問：“你是說那只草莓玩偶……拍賣會是你們辦的？”
面具女人身後的侍從，戴著帽子的面具男人呵斥道：“那是吸血鬼種族的聖物！”聲音同樣經過變聲器處理。
“好吧。”紀珩無奈聳肩點頭，“但你不能否認那只是一只草莓玩偶的事實，在古世紀時期五十塊錢就能買到。”
面具男人嗤笑：“你一個毛頭小子懂什麽！”
大廳裏突然出現一只蜜蜂朝面具女人的方向飛去，只見面具女人拿著一瓶淺綠色的液體對著自己噴了幾下，那蜜蜂在原地暈頭轉向了幾圈又飛出大廳。
紀珩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他剛好有位血香是蜂蜜味的朋友很受蜜蜂和蚊子喜歡，紀珩突然朝前走去，看著面具女人身後的面具男人，語氣肯定：“其實你才是K老大吧。”
面具男人朝紀珩揮出一拳，“大膽！敢對K老大不敬！”
紀珩側身躲過拳頭，一把抓起面具男人頭上的帽子，露出一頭蓬松的金發，紀珩笑道：“小金毛？”
“餵！那是狗的名字！”面具男人跳腳，又是一拳直沖紀珩眼睛。
面具女人輕輕給了面具男人一腳，“要打下去打。”
面具男人明顯驚訝地回頭，卻又什麽都沒說回頭立刻跟紀珩纏鬥在一起。
兩人打了十分鐘都分不出勝負，紀珩靈機一動揪住面具男人的耳朵，只聽面具男人齜牙咧嘴地喊道：“嘶——放手！”
“草！紀珩你又揪我耳朵！”面具男人捂著耳朵跳到一旁，嘴裏罵罵咧咧，又回頭瞪了一眼坐著的面具女人，“艾朵，你剛剛是不是踢我呢！”
身份已經被戳破，艾朵和克裏斯摘下面具，“紀珩，好久不見。”
紀珩上前擁抱兩人，“好久不見。”
“不過我們還是先來算一下你造的欠揍機器人的賬。”紀珩看向克裏斯，“再來算你們倆綁架我的賬。”目光移向艾朵。
十分鐘後，克裏斯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金發，揉著肩膀委屈巴巴：“紀珩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好不容易重逢就對好兄弟拳腳相向。”
“虧我為了找你還做了那麽多機器人安插在地下城各個角落。”
艾多也揉著手腕，“你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我們不能讓外人知道吸血鬼的身份，就只能把你綁過來了。”
紀珩把手指上的終端取下來丟給克裏斯，“趕緊給我把信號恢覆了，不然我怕你跟艾朵性命堪憂。”
克裏斯麻利修覆好終端遞給紀珩，“有那麽嚴重嗎？”
“聯邦713軍團的老大，你覺得嚴不嚴重。”紀珩暼他一眼，給卓衫撥了個通訊過去。
“……紀珩？”終端那頭卓衫的聲音很急促。
“嗯，是我，我現在很安全你別擔心。”
“嗯。”紀珩聽到卓衫笑了一聲，“……我已經看到你了。”
通訊掛斷，紀珩回頭看向門口，卓衫手上拎著一個看起來半死不活的女人，身後還跟著趾高氣昂的煤球，那女人擡頭看著克裏斯和艾朵，印著幾道煤球爪子印的臉上全是血，“首領……K老大，我打不過她……就按你們說的帶她過來了。”
“煤球？！”艾朵和克裏斯異口同聲。
煤球扭頭，接著一個猛子就紮進克裏斯懷裏，待一會兒又跳進艾朵懷裏，過了一會又跳進克裏斯懷裏，開心得像個得到糖果的小朋友。
這邊其樂融融，八爪那邊就不太美好了，八爪被卓衫丟垃圾似的丟在地上，卓衫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上的血跡，走到紀珩身邊牽起他的手，“還好沒把你弄丟。”
突然她眼神一凜，手指摸上紀珩脖子上的紅疹，聲音發寒：“有人給你用茴香？”
“他們也是事急從權，我已經沒事了。”紀珩擰眉看著她被血染紅的衣服，“你受傷了？”
卓衫牽著他的手牽得很緊，她搖頭，“小傷，血都是她的。”她看向地上被幾個醫生包圍的八爪。
紀珩臉色很冷，他伸手碰了碰卓衫的後背，聽到卓衫“嘶”了一聲。
“吸了那麽多次血，你覺得我還分辨不出來你的血嗎？”紀珩不看卓衫，“艾朵，還有醫生嗎？她也受傷了。”
克裏斯在一旁出聲：“啊？她又不是我們唔……”話還沒說完被艾朵捂住了嘴，艾多又叫了幾個醫生過來給卓衫治傷。
卓衫治傷的時候也非要牽著紀珩的手，紀珩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也不忍心抽出手，只能任她抓著。
克裏斯看見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嘴巴漸漸張大，跟艾朵說起悄悄話：“紀珩他、他他他談戀愛了？！”
艾朵很想離這個隔壁家的二傻子遠一點，但克裏斯死活拉著她不松手，“你問我我怎麽知道？”艾朵語氣不善。
“你應該問她或者問紀珩。”艾朵眼神往卓衫的方向飄了一下。
克裏斯一想到八爪的慘樣就後怕，他頭搖得像撥浪鼓，“算了，我不敢，早知道就不綁紀珩過來了，你說萬一她待會兒打我們怎麽辦？那可是713軍團的老大。”
艾朵沈思兩秒，回他：“找紀珩求情吧，她應該會聽紀珩的。”
卓衫也看到了克裏斯和艾朵，加上紀珩對他們熟稔的態度，她問道：“這兩位是你的朋友？”
“嗯。”
“也是吸血鬼？”
“嗯。”
克裏斯和艾朵：？！他們吸血鬼的身份就這麽輕易地暴露了？？？
八爪渾身纏滿繃帶被醫生帶走了，卓衫身上也纏了幾圈紗布，她朝紀珩張了張嘴，“我想喝水。”
紀珩想幫她拿杯水，走了一步發現卓衫牽著他不松手，紀珩只能讓克裏斯遞給他一杯水，他又把水遞給卓衫。
卓衫擡了擡手臂，剛擡起一點又無力地垂下去，“沒力氣。”卓衫可憐巴巴地看著紀珩。
紀珩看向她牽著自己的那只手，一點也不像沒有力氣的樣子，不過卓衫嘴唇確實有些幹，紀珩端著水杯抵到她唇邊，“張嘴，我餵你。”
卓衫乖乖張嘴，喝完一杯水，她舔了舔唇，“還是渴。”
於是紀珩又給她餵了一杯。
“還想喝。”
紀珩繼續餵。
“還要。”
紀珩笑了一聲，把杯子放到桌上磕出一聲脆響，“你又不是水桶。”
卓衫目露可惜，她看著有些垂頭喪氣，“好吧，我只是想讓你餵我，以前每次受傷都是我自己挺過去，沒有人陪我，但現在我身邊有你了。”
紀珩本來想抽回手，聽見這話又有些不忍心，因為他知道卓衫說的是真的，掩藏在“少將”這個名頭之下的是無數血和淚，他又端起桌上那杯水，“真的還想喝？”
卓衫有些高興地點頭：“嗯。”
紀珩又給她餵了一杯水。
一旁看完全程的克裏斯小聲對艾朵說：“你有沒有覺得紀珩很像一只泡熱水澡的青蛙……快要熟了的那種。”
艾朵：“我覺得你應該做好嫂子是713軍團老大的準備。”
克裏斯小雞啄米狀點頭：“你也需要做好弟妹是713軍團老大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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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珩活到現在有三次茴香過敏的經歷，第一次是他五歲的時候，誤食了一顆老師菜碟子裏的茴香籽，吃完倒頭就暈弄得家裏人仰馬翻；第二次是讀高中的時候族裏有個吸血鬼看不慣他在他茶裏加了茴香粉，被克裏斯和艾朵男女混合雙打在醫院住了三個月。
第三次就是現在，他在床上醒來，鼻尖仿佛還殘留著茴香嗆鼻的氣味，他吸入的茴香劑量應該不大，這次居然不靠醫生自己就醒過來了，就是脖子上起了紅疹有些癢。
他伸手抓了抓，從床上下來推開房門才發現他在一艘光艦裏面，前廳沙發上坐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是個醫生。
瞥見桌上治療過敏癥狀的醫療用具，紀珩明白這次不是他吸入的劑量少而是因為這位擄走他的醫生治療了他的過敏癥狀。
“你是誰？”紀珩大搖大擺坐在另一張沙發上和醫生面對面。
醫生留著一頭過耳的半長頭發在腦後紮了個小揪揪，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你可以叫我趙醫生。”
“趙醫生。”紀珩拔出腰間的能量槍指著醫生腦袋，“你綁架我，為什麽？”
趙醫生仿佛感受不到能量槍的威脅，他甚至抿了一口手邊的咖啡，露出一個平易近人的淡笑，“你當然可以殺了我，如果想和這艘光艦一起葬身宇宙的話。”
“至於你的問題……別著急，馬上就能得到答案。”
紀珩挑了挑眉，把槍塞回腰間，翹著腿坐在沙發上，他轉著手指上的戒指終端，距離他從酒店消失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但他一條卓衫的通訊和消息都沒收到，顯然是終端被動了手腳。
他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能想到用茴香對付他，對方必定是他的熟人，反倒是很擔心卓衫，他怕卓衫發現他不見了沖動之下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紀珩發現這位趙醫生有強迫癥，光艦內的大多數物品都是對稱放置的，桌上的醫療器械分門別類放得整整齊齊，組成了一個標準的正方形，咖啡上面的拉花也是完全對稱的圖形，他昏迷時睡的那個艙房床擺在正中央，而床兩側各放了一個衣櫃，紀珩在光艦裏逛了一下，發現其他艙房跟這個艙房的布置完全一樣。
紀珩眼神閃爍，他撐著桌子不經意移動了一個鑷子，“一個艙房放兩個衣櫃你不覺得很浪費嗎？”
趙醫生將鑷子放回原位，淡笑著說道：“不會，我認為這種布局是必要的。”
“哦。”紀珩沿著桌子走了一圈，手指在桌面上敲敲打打，誰料一個沒註意碰掉了咖啡杯底盤上面的勺子，紀珩臉上露出慚愧的神情，他拿起那個掉在桌上的勺子，正準備放回原位卻不小心手滑讓勺子掉進了咖啡杯將對稱的拉花從三分之一處切開。
趙醫生臉上已經沒有那副紀珩從醒來一直看到現在的淡笑，吸血鬼仿佛是被嚇到了，口中不停道歉：“啊……抱歉，我只是想把勺子放回原位。”紀珩手忙腳亂地拿出勺子往瓷白的底盤上一放，深色的咖啡濺了一些在銀白色的桌面上，在咖啡裏滾過一圈的勺子也把瓷白的底盤弄得不再白凈一片。
紀珩抽出一張紙巾正想擦掉桌上的咖啡漬，卻突然被人捏住了手腕，趙醫生嗓音低沈：“光艦馬上要降落了，坐好。”
紀珩神色愧疚坐回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欣賞趙醫生黑成鍋底的臉色和他整理桌面的動作。
惹怒強迫癥這種事紀珩做得得心應手，老師就有強迫癥，他小時候貪玩經常弄亂家裏的擺設氣得男人火冒三丈。
下了光艦紀珩還沒來得及說句話就被人用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罩住了腦袋，由於腦袋被罩住他聲音聽著有些悶：“趙醫生？你還在嗎？”
“帶過去吧。”
紀珩聽見趙醫生的聲音，不過不是對他說的，有兩個人架著他的手臂把他往某個方向帶，紀珩狀似驚慌失措地問：“趙醫生，他們要帶我去哪兒啊？”
趙醫生冷笑一聲：“屠宰場。”
紀珩聲音發抖，“啊？屠、屠宰場？！”然而姿態卻閑適得宛如在逛自家後花園。
到了趙醫生口中的“屠宰場”，有人將紀珩腦袋上的罩子取下，他被光刺得瞇了瞇眼，待看清周圍是如何的富麗堂皇金光閃閃後，紀珩看著趙醫生意味不明地笑道：“我倒是第一次見這麽奢華的屠宰場。”
趙醫生沒理他，只是朝前面不遠處戴著面具的女人行了一禮，“K老大，人已帶到。”
紀珩聞言看向前面坐在椅子上有著一頭紅發的面具女人，心裏已經摩拳擦掌，終於見到欠揍機器人的源頭了。
面具女人經過變聲器處理的聲音平淡，她對趙醫生揮了揮手，“下去吧。”
“你叫紀珩？”面具女人撐著下巴看向站在大廳中央的吸血鬼。
“嗯。”紀珩點頭。
“有人向我舉報你質疑拍賣品的真實性，可有此事？”面具女人聲音淩厲又冰冷。
紀珩腦子轉了幾秒，他試探性地問：“你是說那只草莓玩偶……拍賣會是你們辦的？”
面具女人身後的侍從，戴著帽子的面具男人呵斥道：“那是吸血鬼種族的聖物！”聲音同樣經過變聲器處理。
“好吧。”紀珩無奈聳肩點頭，“但你不能否認那只是一只草莓玩偶的事實，在古世紀時期五十塊錢就能買到。”
面具男人嗤笑：“你一個毛頭小子懂什麽！”
大廳裏突然出現一只蜜蜂朝面具女人的方向飛去，只見面具女人拿著一瓶淺綠色的液體對著自己噴了幾下，那蜜蜂在原地暈頭轉向了幾圈又飛出大廳。
紀珩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他剛好有位血香是蜂蜜味的朋友很受蜜蜂和蚊子喜歡，紀珩突然朝前走去，看著面具女人身後的面具男人，語氣肯定：“其實你才是K老大吧。”
面具男人朝紀珩揮出一拳，“大膽！敢對K老大不敬！”
紀珩側身躲過拳頭，一把抓起面具男人頭上的帽子，露出一頭蓬松的金發，紀珩笑道：“小金毛？”
“餵！那是狗的名字！”面具男人跳腳，又是一拳直沖紀珩眼睛。
面具女人輕輕給了面具男人一腳，“要打下去打。”
面具男人明顯驚訝地回頭，卻又什麽都沒說回頭立刻跟紀珩纏鬥在一起。
兩人打了十分鐘都分不出勝負，紀珩靈機一動揪住面具男人的耳朵，只聽面具男人齜牙咧嘴地喊道：“嘶——放手！”
“草！紀珩你又揪我耳朵！”面具男人捂著耳朵跳到一旁，嘴裏罵罵咧咧，又回頭瞪了一眼坐著的面具女人，“艾朵，你剛剛是不是踢我呢！”
身份已經被戳破，艾朵和克裏斯摘下面具，“紀珩，好久不見。”
紀珩上前擁抱兩人，“好久不見。”
“不過我們還是先來算一下你造的欠揍機器人的賬。”紀珩看向克裏斯，“再來算你們倆綁架我的賬。”目光移向艾朵。
十分鐘後，克裏斯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金發，揉著肩膀委屈巴巴：“紀珩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好不容易重逢就對好兄弟拳腳相向。”
“虧我為了找你還做了那麽多機器人安插在地下城各個角落。”
艾多也揉著手腕，“你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我們不能讓外人知道吸血鬼的身份，就只能把你綁過來了。”
紀珩把手指上的終端取下來丟給克裏斯，“趕緊給我把信號恢覆了，不然我怕你跟艾朵性命堪憂。”
克裏斯麻利修覆好終端遞給紀珩，“有那麽嚴重嗎？”
“聯邦713軍團的老大，你覺得嚴不嚴重。”紀珩暼他一眼，給卓衫撥了個通訊過去。
“……紀珩？”終端那頭卓衫的聲音很急促。
“嗯，是我，我現在很安全你別擔心。”
“嗯。”紀珩聽到卓衫笑了一聲，“……我已經看到你了。”
通訊掛斷，紀珩回頭看向門口，卓衫手上拎著一個看起來半死不活的女人，身後還跟著趾高氣昂的煤球，那女人擡頭看著克裏斯和艾朵，印著幾道煤球爪子印的臉上全是血，“首領……K老大，我打不過她……就按你們說的帶她過來了。”
“煤球？！”艾朵和克裏斯異口同聲。
煤球扭頭，接著一個猛子就紮進克裏斯懷裏，待一會兒又跳進艾朵懷裏，過了一會又跳進克裏斯懷裏，開心得像個得到糖果的小朋友。
這邊其樂融融，八爪那邊就不太美好了，八爪被卓衫丟垃圾似的丟在地上，卓衫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上的血跡，走到紀珩身邊牽起他的手，“還好沒把你弄丟。”
突然她眼神一凜，手指摸上紀珩脖子上的紅疹，聲音發寒：“有人給你用茴香？”
“他們也是事急從權，我已經沒事了。”紀珩擰眉看著她被血染紅的衣服，“你受傷了？”
卓衫牽著他的手牽得很緊，她搖頭，“小傷，血都是她的。”她看向地上被幾個醫生包圍的八爪。
紀珩臉色很冷，他伸手碰了碰卓衫的後背，聽到卓衫“嘶”了一聲。
“吸了那麽多次血，你覺得我還分辨不出來你的血嗎？”紀珩不看卓衫，“艾朵，還有醫生嗎？她也受傷了。”
克裏斯在一旁出聲：“啊？她又不是我們唔……”話還沒說完被艾朵捂住了嘴，艾多又叫了幾個醫生過來給卓衫治傷。
卓衫治傷的時候也非要牽著紀珩的手，紀珩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也不忍心抽出手，只能任她抓著。
克裏斯看見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嘴巴漸漸張大，跟艾朵說起悄悄話：“紀珩他、他他他談戀愛了？！”
艾朵很想離這個隔壁家的二傻子遠一點，但克裏斯死活拉著她不松手，“你問我我怎麽知道？”艾朵語氣不善。
“你應該問她或者問紀珩。”艾朵眼神往卓衫的方向飄了一下。
克裏斯一想到八爪的慘樣就後怕，他頭搖得像撥浪鼓，“算了，我不敢，早知道就不綁紀珩過來了，你說萬一她待會兒打我們怎麽辦？那可是713軍團的老大。”
艾朵沈思兩秒，回他：“找紀珩求情吧，她應該會聽紀珩的。”
卓衫也看到了克裏斯和艾朵，加上紀珩對他們熟稔的態度，她問道：“這兩位是你的朋友？”
“嗯。”
“也是吸血鬼？”
“嗯。”
克裏斯和艾朵：？！他們吸血鬼的身份就這麽輕易地暴露了？？？
八爪渾身纏滿繃帶被醫生帶走了，卓衫身上也纏了幾圈紗布，她朝紀珩張了張嘴，“我想喝水。”
紀珩想幫她拿杯水，走了一步發現卓衫牽著他不松手，紀珩只能讓克裏斯遞給他一杯水，他又把水遞給卓衫。
卓衫擡了擡手臂，剛擡起一點又無力地垂下去，“沒力氣。”卓衫可憐巴巴地看著紀珩。
紀珩看向她牽著自己的那只手，一點也不像沒有力氣的樣子，不過卓衫嘴唇確實有些幹，紀珩端著水杯抵到她唇邊，“張嘴，我餵你。”
卓衫乖乖張嘴，喝完一杯水，她舔了舔唇，“還是渴。”
於是紀珩又給她餵了一杯。
“還想喝。”
紀珩繼續餵。
“還要。”
紀珩笑了一聲，把杯子放到桌上磕出一聲脆響，“你又不是水桶。”
卓衫目露可惜，她看著有些垂頭喪氣，“好吧，我只是想讓你餵我，以前每次受傷都是我自己挺過去，沒有人陪我，但現在我身邊有你了。”
紀珩本來想抽回手，聽見這話又有些不忍心，因為他知道卓衫說的是真的，掩藏在“少將”這個名頭之下的是無數血和淚，他又端起桌上那杯水，“真的還想喝？”
卓衫有些高興地點頭：“嗯。”
紀珩又給她餵了一杯水。
一旁看完全程的克裏斯小聲對艾朵說：“你有沒有覺得紀珩很像一只泡熱水澡的青蛙……快要熟了的那種。”
艾朵：“我覺得你應該做好嫂子是713軍團老大的準備。”
克裏斯小雞啄米狀點頭：“你也需要做好弟妹是713軍團老大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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